第52章 见故人

　　“没事，陆正你玩儿去吧。”
　　
　　纪淑云蹲下身，给了陆正一个安心的眼神，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陆正一步三回头，反复确认这边的情况。
　　
　　她自然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双手环胸看着楚明。
　　
　　若是从前的同事朋友见了，就知道纪淑云在盘算鬼主意了。
　　
　　她每次要干点大事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动作，将自己圈起来思考，据人与千里之外。
　　
　　楚明狞笑着：“纪淑云，攀上了大官，长本事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
　　
　　“你也就是个人尽可夫的东西，先是追着我，又攀上了高枝儿。”
　　
　　“陆北辰用老婆换工作，这绿帽子他戴的是不是很高兴啊！”
　　
　　聒噪，还以为他能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纪淑云掏了掏耳朵，“现在还你当李婆子了是吧？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拽文，她也会。
　　
　　纪淑云根本没有被激怒，而是字字句句往楚明心窝子上戳。
　　
　　你不是很在意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吗？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她不屑地笑着。
　　
　　“眼红我，你也去找郝处啊？看看他能不能笑纳你。”
　　
　　“纪淑云，也就是我不打女人！”
　　
　　楚明被她短短两句气的面红耳赤，憋得几乎都要发紫，指着纪淑云咬牙切齿地咆哮。
　　
　　“可我打男人。”
　　
　　纪淑云反手就赏了楚明一个大耳刮子。
　　
　　后者捂着脸还反应不过来，刹那间左边又被纪淑云打了一巴掌。
　　
　　“造黄谣，楚明，你也就这点本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巴掌是替你妈妈好好教你。”
　　
　　“纪淑云，我要你死！”
　　
　　楚明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打过脸。
　　
　　如今不但被打了，还一连两下！
　　
　　关键纪淑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找准了角度出手，打得楚明眼冒金星，指着空气怒吼，都找不着北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绷断了楚明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他扑上来要厮打纪淑云。
　　
　　陆正眼见不对也快步跑来。
　　
　　纪淑云往后退步摆出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懒洋洋地声音传来：“打女人，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话音才落，纪淑云面前多了道黑影，一脚就给楚明踹了出去。
　　
　　他说着：“君子动口不动手，楚老师，你急什么急。”
　　
　　说的好似他没动手似的。
　　
　　楚明捂着下面跪倒在地，不甘地伸手指着他，仿佛在控诉。
　　
　　他不屑的耸肩。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纪淑云越听这贱贱的声音越是耳熟，待此人转身，甜甜大声惊叫：
　　
　　“啊！赤脚医生，是赤脚医生回来了！”
　　
　　哗啦。
　　
　　孩子们齐齐出水，顷刻就把人围在了中央，欢呼雀跃着，纪淑云都被挤出了老远。
　　
　　赤脚医生被孩子们围在中央，也不嫌弃他们刚下水摸鱼，一个个的问好，还从怀里掏出了许多新鲜玩意儿。
　　
　　纪淑云定睛一看，总觉得面熟，但却说不上来。
　　
　　或许是她目光太过直白，那人很快就注意到了纪淑云，咧开嘴漏出一排大白牙。
　　
　　“又见面了。”
　　
　　真认识？
　　
　　纪淑云搜肠刮肚想要回忆起来。
　　
　　最后还是查无此人。
　　
　　她只好悻悻地抬手say嗨。
　　
　　赤脚医生摆脱了孩子，径直朝纪淑云走来，见她面带疑惑，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留下眉眼。
　　
　　“是你！”
　　
　　纪淑云惊呼出声，怪不得眼熟，头回进城卖人参的时候，就是这小子横插一脚拿走了最好的地黄。
　　
　　只不过那日他长得不太一样。
　　
　　怪不得甜甜没认出来。
　　
　　他给了纪淑云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眼神，眨了一下眼。
　　
　　“我叫……赵小天，纪淑云，你变化很大嘛。”
　　
　　一听就是现场胡诌的名字，不然为什么村里的人都只叫他赤脚医生。
　　
　　纪淑云也不计较，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赵小天那日城里应该就已经认出了原身，却没有点破，今天又这么热络。
　　
　　这两个人之前肯定有秘密。
　　
　　但她不知道啊！
　　
　　书里有这人吗？
　　
　　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她只是点头示意，赵小天也没觉得奇怪，调转枪头去看楚明。
　　
　　他道：“楚老师，没踢到要害吧，脱了裤子我给你瞅瞅，别害羞，这儿都是医生和孩子，没有外人。”
　　
　　楚明脸色煞白。
　　
　　他看了一眼赵小天和纪淑云，颤抖着双腿起身，一点点艰难地外回挪。
　　
　　小脚还挺毒，果真是小人。
　　
　　“我说纪淑云，你不会直接动手吗，居然等他……”
　　
　　“陆正，甜甜，回家。”
　　
　　纪淑云没理会赵小天，喊上孩子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现下情况不明，纪淑云不敢轻易和赵小天搭话，唯恐他发现自己的秘密。
　　
　　回家路上纪淑云低声问道：“嫂子以前，和赤脚医生很熟吗？”
　　
　　“没有啊。”甜甜歪头想了很久，“赤脚医生总是要出去采药或者去其他村子，不经常呆在村里的，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还是个走方郎中。
　　
　　今夜注定无眠。
　　
　　她辗转反侧一个晚上，最后确定，书里没这号人物，原身应该和赵小天也没有过接触。
　　
　　难不成，他也是从书外来的？
　　
　　纪淑云被自己的想法惊起了一身冷汗。
　　
　　不行，她必须得去试探一下。
　　
　　纪淑云收拾妥帖，来不及和陆母打招呼就急匆匆出门打算找人，老远就看见了赵大柱家大门敞开。
　　
　　“妹子，干啥去啊！”
　　
　　他热络地喊住纪淑云，“赤脚医生来看虎子，我娘炖了鸡汤，你也来喝上一碗啊，很补的！”
　　
　　李婆子跟在身后探了个脑袋，恨铁不成钢地拽着自家儿子衣角。
　　
　　“你叫她干啥，那点子鸡汤全给外人造了，败家玩意儿！”
　　
　　纪淑云本不想停留，但一听赵小天在李婆子家，登时回过身。
　　
　　李婆子急眼了：“干啥干啥，我这鸡汤是专门炖给孩子和医生的，没你的份！”
　　
　　“李婶，你这是干啥，我们家也不至于穷到讨吃的地步。”纪淑云笑着进门，“我就是找医生看看，我最近总是睡不好，看看他有没有法子。”
　　
　　前脚进屋，后脚赵小天就看了过来。
　　
　　纪淑云眯着眼睛，朗声问道：“赤脚医生，你看我黑眼圈这么重，开点眼霜给我用？”